“仆散少爷息怒!”
    鸨妈子一见仆散浑丹动了刀子,慌忙上前相拦道:“仆散少爷乃是名门之后,一定会遵守诺言对不对?按照您先前自己所说,三局两胜,这……独虎少爷已经赢了,所以没必要再比这第三局了,您就行行好……”
    “去尼玛的!”仆散浑丹已经怒火攻心了,哪还管什么自己所说的三局两胜?一把将老。鸨子推到了一边厉声道:“再敢拦我,我先宰了你!”
    如此淫威之下,老妈子也吓得瘫在了地上。
    至于那些跃跃欲试要阻拦的护院和龟。公,全都噤若寒蝉地愣在了原地,都不敢吱声了!
    “算你们识相!”仆散浑丹轻哼一声扭头朝我道:“独虎信,你有什么狂的?我就是看不惯你那文绉绉自鸣得意的样子。你们独虎家不过就是黑号之姓靠着为我们金源部落打仗起家的一个奴仆世家,你见到我就该规规矩矩的点头哈腰,你爹见到我父亲和我伯父也该垂头听训,可他呢?竟然给那完颜鲁做喽喽摇旗呐喊,他配吗?你敢和我进出同一个鹞子,喜欢同一个女人,你配吗?”
    我走上前,脸对着脸道:“独虎青阳和仆散保国的烂事,我管不了。我只管这身皮囊。这身皮囊属于我一天,那就只听我的,我说去哪就去哪!关于女人,你有本事就自己征服啊?老子武能骑马安天下,文能妙手著文章,最主要的是,老子就是器。大活。好,姑娘们喜欢,你管得着吗?气死你!看你长得五大三粗的,怕是裆下的玩意和你的心眼一样小吧,否则这女人为什么争着抢着往我独虎信的床上爬,怎么就不喜欢和你这熊瞎子啃嘴呢?”
    仆散浑丹满脸涨红,牙齿咬的嘎吱直响,半晌,嘶吼道:“老子剁了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东西!”
    说罢,女真弯刀劈头就砍。
    我脚下一个禹步,突然欺身上前,在刀还在空中时,就到了仆散浑丹的跟前,侧肩一撞,吭哧一声,两百多斤的仆散浑丹轰然仰翻了过去,直接摔出楼道。
    “独虎少爷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可不是,刚才那速度好像一道闪电!”
    “你也不想想,人家本来就是武将世家,估计过去独虎少爷就是不愿意展露本事而已。”
    “没错,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打得过蒙人?”
    “独虎信,我就不信短短几个月你能变了个人,有本事你杀了我!”
    仆散浑丹已经气疯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努力爬起来,一把将身旁的一个侍女扯到面前,充当肉盾先朝我推了过来,然后砰砰砰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后面举刀又来!
    人心至此,何其毒也!
    他这看似盛怒之举,可实际上却动了一番小心思。
    这个侍女的作用,既是盾牌,又是人质。
    按照他的设想,我要是伸手接住这个侍女,那就没有精力再躲避他的刀。我要是不顾这女的死活,转身逃命,那这女人必定在我眼前命丧黄泉,我就成了见死不救的懦弱之辈,必定会被青丝馆的女人们嫌弃。
    “混蛋,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我面孔一冷,伸手先将飞过来的女人抱住。
    此时满堂尖叫之声:“独虎少爷,小心……”
    刀锋闪着寒光,须臾间,就到了眉心之上。
    此时众人却看见在我左手之中,金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凭空跃现了一下,金光之后,还有个黑影,却也是倏然一现,等众人想看清楚些时,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仆散浑丹那高高举起的刀缓缓收了回去,这仆散浑丹就像是中了邪是的,抽刀朝自己刚才推了那女人的右手剌了一刀……
    “我下贱,我残暴,我不是人……”
    仆散浑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地出了门,血顺着他的掌心哗啦啦的往下淌着,到了楼道便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高声道:“我仆散浑丹是个混蛋,我仆散浑丹就是个大混蛋……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所有人都看傻了,不知道这位戾气极重的贵族少爷为何突然这样。鸨妈子和他的那群爪牙都想问问情况,可是,看着那血淋淋的刀,没人敢上前……
    “回来吧!老吊爷!”我朝着虚空低语一声。
    仆散浑丹突然恍若惊醒一般打了个激灵,仓皇大叫道:“鬼,有鬼,别杀我,我不敢了……”
    说完,狼狈的冲下来楼。
    他的那群爪牙一瞧主子跑了,也赶紧急匆匆跟了下去。
    一时间,青丝馆里安静了下来。
    “仆散少爷这是喊什么呢?”鸨妈子皱着眉头左看右看,似乎也有些惊惧!
    花娘却嫣然一笑道:“这人啊,心中有鬼,自然怕鬼。母妈不用担心,他就是平时霸道惯了,今天被独虎少爷教训了一顿,一时面子上挂不住,找个借口溜了罢了!”
    “他走了也好,省的每次来都大呼小叫的,老娘还得伺候他!”鸨妈子忽然一笑,朝我道:“昭武将军就是不一样,咱们的独虎少爷现在可真是文武双全啊。我看,咱们这五最首尊得称号得改改了,叫文武状元郎,夜夜入洞房,姑娘们,干活了……”
    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嘻嘻哈哈地逗了一会趣,便赶紧识趣地退出去了。临走,还不忘把门关上了,调侃道:“嘻嘻,独虎将军,您要是夜夜入洞房,就从花娘姐这开始吧,她可是不肯下水的,嘻嘻……”
    人群退去,房间里静悄悄的。
    我转身坐在桌旁,自己倒了杯酒,抬头看,花娘正远远地站在门口。
    这女人早就换了刚才那张众人面前笑意盎然的面孔,目光灼灼地审视着我。
    “过来坐啊,站那么远干嘛?”
    我淡淡道。
    “你不是独虎信,你到底是谁?”花娘冷飕飕开口道,腔调里文明充满了戒备。
    我咂着酒水,正色道:“独虎信已经死了,就死在了蒙人的枪下。”
    没想到,花娘竟然眼里充满了悲凉之色,还淌出了两滴泪水。人生百态,亦真亦假,这两滴眼泪或许还真有些情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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