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必要走了,这是我的工作。”罗子衿含情脉脉地对徐晃说:“别生气了,明天我好好给你赔罪,让你看看我新买的衣服……等等,你别这么兴奋。”
    “行,你去吧,忙完了记得发个短信,我也好放心。”徐晃拍了下她的屁股,眨巴眨巴眼睛。
    “mua!”
    “mua!”
    易不凡让罗子衿晚上过去一趟,虽然已经夜深了,可她身为助理,这是分内之事,没办法拒绝。况且,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徐晃和罗子衿分开后,又麻溜回店里了,他觉得老秦今天情绪不太对,需要再安抚一下。罗子衿则专门回家换了职业装,易不凡在这件事上有很高的要求。
    罗子衿在他手上干了有快四年了,在她心中,易不凡不仅仅是每月按数发工资的老板,有格局有本事也有手段,所以她是打心底的敬重。
    不过易不凡在东林打出名气,也就是近年的事,早年间他名不见经传,过得贫困潦倒,后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声名鹊起。不过这些闲话也是听人说的,她不敢亲口问,自然不知真假。
    易不凡的别墅在高新区,准确来说是更偏僻的地界,距离市中心很远,要不是河西这块开发了,他那块地应该还在种田。溪湖项目开发后,商品房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楼价也是屡屡开创东林新高。
    他的别墅在溪湖边上,同时依傍溪湖公园,每天晚上来这闲逛的人们,看着这些独栋别墅,总会露出艳羡的目光。于是,换一个角度,住户们也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任人驻目观赏。
    罗子衿当然不会想这么多,易不凡给她开的薪水不低,在房价平易近人的东林,她凭一己之力搞定首付没问题。东林在晋升新一线后,房价没有水涨船高,这在诸多一线城市中实属一枝独秀。
    别墅门口,罗子衿有些忐忑,犹豫再三还是输入了密码。易不凡先前在电话里说了,让她自己进来,具体是什么事却没有说。
    走过一道冗长的玄关,可能是光线昏暗的关系,两边悬挂的人物壁画有些瘆人,她感觉走了很久才到入户电梯。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可每次都觉得这户型设计得太奇怪了。明明是很大的内部空间,却被刻意分割成了多个重复的功能区,像在刻意隐瞒什么,简直是座迷宫。
    进入客厅,罗子衿想以为是声控灯,叫了两下没反应,她觉得有点尴尬。在墙上摸索了一阵,也没有任何收获,她只好借用手机的光线。
    大概太紧张了,她甚至忘记有手电筒功能。
    可能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客厅又重新布置了一番,直观上很陌生。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夹着嗓子喊了一句:“易大师,您在吗?”
    没有回音。
    她尝试拨打易不凡的电话,却被提示关机了。
    怎么回事?易大师可不是会干恶作剧的人,他今天把她喊过来,到底是做什么?
    罗子衿开始强烈的不安,她想离开这里,于是希望原路折返,却发现电梯停了,显示层数的屏幕漆黑一片。
    “易大师,您别吓我了,我可胆小了。”罗子衿声音颤颤巍巍的,希望黑暗里有哪怕半点声音,也能够让她暂时心安一点,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没信号了,罗子衿本来想和徐晃打电话的。通讯信号的中断,意味着她与这个世界失联了,这时候从黑暗里冒出任何一个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她。然后,她的尸体可能几周后才被人发现。
    脑中胡思乱想,罗子衿打了个寒噤,无比后悔自己的尽职尽责,这个时间点过来,实在是个过于仓促的决定。
    黑暗里忽然有了一丝光亮,可能那会给她一些安全感,她像寻光而去的飞虫,不由自主地靠近,呼吸逐渐急促。
    她看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从上往下探,无法看到尽头,可见这段阶梯纵深很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思想驱使她走了下去,明明对于未知的恐惧如洪水猛兽。
    她如同在窄小的矿井里艰难下行,两边挂有油灯,光源很不稳定,如萤虫忽明忽暗。原来并没有很深,她单脚着地的那一刻,感受到一丝寒意,她裹了裹身子,还是觉得很冷。可能因为通风不佳的关系,有股潮湿发霉的气味,鼻子闻着很不好受。
    眼睛逐渐适应了地下的光线,视线跟着豁然开朗,她的身体如触电般痉挛了一下,随即瘫软跪在了地下。或许曾有人幻想过亲临地狱的狰狞画面,可脑海里一闪而过,终究不及身临其境来得真实,罗子衿很确定她看到了生命的终点。
    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棺材、数不尽的棺材罗列规整,有序排列成方阵,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边边角角对应的分毫不差。如果忽略本身,从高空俯瞰,本质上应该极具对称美感。
    每具棺材上都点了一支白色的蜡烛,放有灵牌、死者遗容,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仿佛一座安葬死人的灵堂地宫。
    罗子衿从未来过这里,她也不清楚,为何易不凡别墅地下,会是这样一个死灵的禁忌之地。如果视线继续往前,可以看到地势在不断上升,制高点是一处类似祭台的地方。
    她看过不少盗墓题材的电影,这些场景让她联想到陵墓的分布。一般王侯将相的棺材会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彰显身份的尊贵。
    那具棺材里躺着什么人?
    易不凡?
    罗子衿晃了晃头,这想法太荒唐了,易大师怎么可能有这种古怪的癖好。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又该如何解释?
    一支蜡烛熄灭了。
    罗子衿继续向前,她没有战胜恐惧,是恐惧彻底支配了她。
    又这样走了很久,她的脚踝被高跟鞋磨出血了,她没有带创口贴,索性踢掉了鞋子。然后,踏上了通向祭坛的台阶,足下坚硬、冰凉的触觉,是似青铜金属般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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