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如初坐在巨石之上,初春阳光和暖,照在身上暖洋洋舒服无比。尚如初在这荒山间已度过三月有余,想到自己在这三月之中,沧海剑法尽数烂熟于胸,《莲花宝鉴》内功心法也练至第五重,自感功力较从前大有进展,心中微微一喜。再想到这小半月以来,始练五步剑法,他练这剑法初心本是为了安抚五步童子,哪知五步童子竟把闻名于世的青霜剑赠送给他,加上他越练越觉着自己既喜欢五步剑法的轻捷飘逸,也适合这一路剑法,也便决心练下去。他想起自己这一月以来遭遇,颇有传奇色彩,脸上不禁坦然一笑。
    尚如初正侧卧在巨石上看栗建华舞剑,耳畔一股劲风,他知觉有东西袭来,便手使巧劲,在石上一点,凭着一指之力,支起全身。尚如初想到之前他并被人突施暗算,这时脑海中也有警觉,眼睛往身后一扫,便瞧见原是一只雪猴向他投掷石块,尚如初又惊又奇,心道“这雪猴当真奇怪,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它,让它迁怒于我!?”栗建华听到尚如初这边有动静,转身一瞧,瞧见今早跟她嬉闹的那只雪猴儿,不禁一喜,铃声道“雪猴儿,你怎到这儿来了?”说着便往这边走过来,脸上挂满了惊异之容。那雪猴儿瞧见栗建华向自己招呼,呼和一叫,显是非常愉悦,站在树间痴痴的望着栗建华。
    原来这雪猴儿一直追踪在栗建华身后,一路返还到这儿。雪猴儿一直躲在周围默默注视着栗建华,瞧见栗建华将兔肉烧好,便分了一多半给尚如初放在身旁,尚如初醒来又与栗建华有说有笑。雪猴儿脸现狡容,便趁着尚如初到河边洗手之时,那桃核射他,又在尚如初休息之时拿石头扔他。尚如初瞧见这雪猴儿脸上一副痴痴模样,心中便也猜出几分内情,心道“这猴儿居然喜欢人类,当真有趣!他定是瞧见栗姑娘和我举止亲密,便心生恨意,要置我于死地”!不禁笑了两声,转念又想,道“这雪猴儿倒真不隐藏自己感情,喜欢便是喜欢,而我,我倒真不如这猴儿”他瞧栗建华轻轻抚摸雪猴脑顶,猴儿闭着眼睛显是享受之至,略略叹了口气。
    栗建华见雪猴儿心中自是甚是欢喜,娇笑道“猴儿,你倒是很聪明,要不以后你就也住在这附近好吗!?”雪猴儿哪里能听得懂人的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尚如初慢慢的走过来,道“原来你认得这只雪猴儿!这倒真是稀奇得很!”栗建华眼含笑意,道“我好喜欢这猴儿,难道你不觉着这猴儿很可爱吗!?”那猴儿神态闲适,似乎能听懂栗建华此时正在夸它。尚如初想到这雪猴儿偷袭自己两次,又瞧他和栗建华这般亲热,便心中微微生妒,可又不愿拂逆她的心意,便道“是,这猴儿很可爱!”他说着伸手抚摸着猴儿,手将要触及猴儿皮毛,那猴儿突然发飙,在他手背上抓了一爪,尚如初啊了一声,猛地缩回手来,一瞧,手背上已有五个鲜红的血道儿,正在向外汩汩流血。栗建华见有此一变,始料未及,赶忙去查看尚如初的伤势,一见尚如初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手背,秀眉微颦,急忙从身上衣衫撕下一条白带,,轻轻抓起尚如初的手,开始包扎起来。尚如初被她纤纤素手一碰,只觉如电击一般,身心一动,全凭栗建华在自己手上包扎。那雪猴儿一瞧,眼睛一红,便再要伸手抓尚如初的脸,它身子向尚如初脸上猛扑,两只手便要把尚如初双眼抓瞎。尚如初只能用另一只手硬当,雪猴儿仈在尚如初手臂上胡乱挥舞,栗建华本来专心为尚如初包扎,一瞧雪猴儿又猛扑而来,情急之下,喝道“猴儿,莫胡乱伤人!”,也腾出一只手来,去抓雪猴儿,雪猴儿见栗建华时刻相护尚如初,已变癫狂,双手双脚齐向尚如初猛抓。尚如初危急中也不顾手已受伤,另一只手运及内力,在雪猴儿脑壳上一拍,雪猴儿便飞将出去。
    尚如初思及栗建华喜爱这猴儿,他心地本也不凶恶,只用一层内力,不伤雪猴儿性命。可这一用力,伤口有挣开尺寸,鲜血比之前流的更多了。栗建华瞧猴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尚如初把它打死了,抢到猴儿身旁擦看。尚如初苦然道“你放心,它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栗建华这才放心,看尚如初袖腕间染满鲜血,心中竟微微有些莫名悲伤。拾起刚才震落的白带,手挽着尚如初伤臂,轻轻包扎上了,口中道“你倒真是坏蛋,连这小动物都不喜欢你!”尚如初心中微动,脑海中蹦出一句话来“小动物不喜欢我,那你可喜欢我吗!?”这话本来已经呼之欲出,就在口边时,尚如初却感到这话过于轻薄,实是将栗建华看成卑贱之人。便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看她为自己包扎伤口。
    尚如初伤口包好,栗建华又轻轻抱起雪猴儿,在它脑后来回推拿几下,雪猴儿便醒来了。栗建华心中一喜,可脸上装出怒容,嗔道“猴儿,你怎恁的调皮,你可要把那哥哥弄伤了!你说怎办”她指指尚如初的伤臂。猴儿瞧见栗建华双眉微竖,便知栗建华正在气头,它性子颇灵,在栗建华嗔骂声中不敢正视栗建华灵眸,任凭栗建华数骂。栗建华又说了两句,见雪猴儿眼睛中已经出现反悔之色,心中软了下来,道“猴儿,以后不许再碰哥哥,你可知他身怀绝技,若那天他一发怒,一掌把你打死,你也莫怪别人!”这是她自己说的玩笑话,尚如初听在耳中,只觉栗建华心思纯净善良,对栗建华的喜爱更增几分。
    次日清晨,五步童子一瞧尚如初手缠白带,问尚如初为甚所伤,尚如初如实相告,五步童子听尚如初一说,脑海中描想当时场景,不禁哈哈一笑,道“小儿,那只雪猴儿只怕是喜欢上你的丫头了!?”尚如初听出其中嘲弄之意,他这时才知道五步童子把他和栗建华误以为是一对璧人,往栗建华木屋一瞧,觉木屋中没有动静,这才转过头来道“前辈误会了,我和栗姑娘不是恋人!”五步童子坏笑道“你们不是恋人,难道已是夫妻,不对,是夫妻,为什么却不共处一室,难不成你嫌弃她了?”尚如初苦笑连绵,继续道“我们既非恋人,也非夫妻,只不过是寻常朋友而已!”五步童子嘴唇一瞥道“小儿,我虽不喜欢这女娃子,但这女娃子倒却是不错,你若对她有意,便要抓住机遇,切莫让人家更别人跑掉啊!”尚如初听在脑中,想到栗建华也快醒来,让她听到别人议论她不妥当,便扭转话锋,道“前辈,前天那十招我还是有些疑问,我在打出来你瞧瞧怎样!?”五步童子便又重新开始指导尚如初练功。
    栗建华这日醒来的早,她也听到两人言语,当五步童子说两人是一对鄙人的时候,她心中微微一动,心中对自己却是微怒,她早已将自己情绪埋葬,要将所有精力拿来练功,为父,为华山复仇。又听尚如初如实陈清关系,有感欣慰,委屈,失望。欣慰是尚如初依旧恪守原则,精诚赤子,委屈是尚如初解开自己衣衫,视遍全身,失望是她知自己为尚如初内心一动,却不知尚如初是否却也像自己一样为她心动。她虽知不该,那时却希望尚如初答一个是。
    雪猴儿五步童子开始传授尚如初每招式的各种变化,五步剑法是五步童子年轻气盛之时的兴起之作,实是他他武功巅峰之为。每一招式都另有数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大相径庭。五步童子独步江湖,全凭令人捉摸不透的变化制胜。尚如初先前把招式烂熟于胸,只是根基,这时才能算作接触童子剑法的精华。童子只演示第一招‘灵蛇出洞’便花费了一个时辰时间,童子停下来,让尚如初依照自己前先演示的,再行一遍,他便伏在地上擦看,不时指出尚如初的不足缺点,尚如初开始觉着剑法全然不顺,经过童子指导,在施展身法,便觉较之前要顺畅许多,心中大为舒畅。
    那雪猴儿绕在周围,来回走到。五步童子精赤全身,又蛇形在地,像蛇一样来回扭动。加之身材纤瘦,全身白生生的,确像是一条宽约一尺的蟒蛇。雪猴从前被遇过蟒蛇,险些丧命蛇口,这时双眼紧紧的盯着童子,生怕他向它移动来。
    童子吞吐舌头,已识别雪猴儿气味,心道“这小猴把小儿弄的手裂了,我倒要玩一玩这小猴儿,让它吃点苦头”。便对尚如初道“小儿,你自己练习,我去溜达溜达”尚如初练得出神,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注意童子去向。
    童子扭动身躯,往雪猴那边去了。那雪猴儿便便立即警觉起来,它本来可以逃跑,可又想陪着栗建华身旁,便忍住要悄悄那‘白蛇’到底要做甚。童子双眼不能视物,一直吐舌来辨别雪猴位置,终于确定雪猴位置,便弓起身子,蓄势待发。雪猴儿哪里懂得这道理,只是在警觉盯着童子,只要那‘白蛇’一有进攻,它便逃开。童子心道“这雪猴儿倒是胆大的很,还是你瞧不起我五步童子本事,以为我逮不住你!”雪猴儿是绿林山灵物,只在智力方面不及人类。五步童子头紧贴地面,双腿力摆,整个身子便往前窜去。雪猴儿距他三丈有余,本有足够余地逃脱,可童子这一窜,速度之快,实难以语言描状。只听出一声,雪猴儿便被缠在童子怀中。雪猴儿害怕的嗷嗷大叫,可惜周围已被童子裹住,全然不能动身。
    童子瞧着猴儿瓷牙咧嘴,面目狰狞。他却笑弯了腰,嘿嘿一笑,道“你这小赖皮猴,给我逮住了吧!”那猴儿更加苍狂起来,恨不能挣脱逃去。童子喝道“莫叫了!”雪猴儿哪里能听懂人话,只觉五步童子呵斥骤凶,嘶叫的更加凶了。童子听在耳中,只觉心烦意乱,双耳发麻。他本只想逗逗雪猴儿,这时雪猴儿却把他惹恼了,一怒之下,便要下杀手。双手开始一点点收缩,要令雪猴儿窒息而亡。口中喃道“怪只怪你这破嘴,害我恼怒!来世把嘴巴闭紧一些,免遭祸患”,雪猴儿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双眼泛白。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有疾风簌簌直响,五步童子身体警觉,知道有利器偷袭自己而来。他全身没有一片衣服,却不能抵挡锐利刀剑。眼下只能松开雪猴儿,往旁边一窜。回头一看,正是栗建华。栗建华在木屋之中听见雪猴儿惨叫,她十分喜爱那只猴儿,猛然听到它凄厉惨叫,只觉心中一阵惊寒,便一跃出屋,看见雪猴儿脸憋得通红,眼神似半睁半闭,情况不妙,便挺剑直刺童子背心,救下雪猴儿。
    栗建华抢到雪猴儿身旁一瞧,雪猴儿晕厥过去。心中微微放心。五步童子心高气傲,被栗建华这么一刺,只觉他被女子所逼,实是耻辱。又想起栗建华也好几次跟自己作对,辱骂自己,胸中怒气猛冲,便想教训一下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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